尤凤年:……仇人太多,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来。
他问尤念娇,“娘,爹爹这次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我想他了。”
“你爹在凤翔县呢,听说那边开出一块极品宝玉,他想买回来孝敬你祖母。”
尤念娇笑着对东乡侯夫人道:“正良心里一直惦记着您,不能光明正大回来给您过寿,他也很内疚,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您。”
东乡侯夫人淡淡笑了下,只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摩挲,“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年年回来看我吗,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
裴景淮趴在房顶上,大脑过载,整个人快要石化了。
他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尤凤年的亲娘是尤念娇?亲爹是尤正良?而且尤正良还没死?
……你们三位是什么关系啊,我咋瞅着有点不正常呢???
裴景淮恍恍惚惚地爬下来,恍恍惚惚地翻墙离开。
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要马上分享给……好兄弟!
北镇抚司。
陆西楼刚审过一波犯人,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儿,听到手下说裴景淮在外面等他,立刻丢下鞭子大步向外走。
这大半夜的,裴二来找他作甚?
难道是沈令月终于暴露了凶残面目,对夫君痛下杀手,他来找自己救命?
陆西楼越想越不对,脚步越来越快,风一阵似的冲出来,见裴景淮好端端站在门口,没缺胳膊少腿,脸上也干干净净,松了口气。
他缓步上前,同情地拍拍裴景淮肩膀,“你都知道了?”
裴景淮还恍惚着,下意识地点点头,“我,我都知道了。”
“兄弟,节哀啊。”陆西楼真诚安慰,“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一声,虽说圣旨赐婚不好和离,但你媳妇儿都那样了,大不了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夜风吹过,裴景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在放什么屁?”他瞪陆西楼,“我媳妇儿好得很,你想对她做什么?!”
陆西楼:?
不是,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死心塌地护着她?
“大丈夫何患无妻!”陆西楼痛心疾首,“没了沈令月,兄弟一定给你寻摸个更好的,真正的名门淑女……啊!”
裴景淮朝他脸上揍了一拳,“你有病吧!”
陆西楼捂着脸也恼了,“你有病吧!”
“姓陆的你¥……”
“裴二你¥……”
北镇抚司门口站岗的锦衣卫,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指挥佥事大人和好兄弟当街扭打成一团。
新来的锦衣卫甲:“咱们要上去拉架吗?”
干了几年的锦衣卫乙:“不用,他们俩老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几十招后,陆西楼掰着裴景淮的大腿,裴景淮拧着陆西楼的胳膊,二人在地上诡异地扭成一团。
“你先松手。”
“你先松手!”
“那我数到三,一,二,三——”
俩人谁也没动,气氛有一瞬诡异的安静。
陆西楼:“你怎么不松手?”
裴景淮:“你不是也没松?你上次就这么骗我——”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谁骗人谁是狗!”
三声过后,两个人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
陆西楼掸了掸衣角,一脸嫌弃,“滚滚滚,老子再也不管你的家务事了,你爱跟谁跟谁过去。”
“是你先说我媳妇儿坏话的,她怎么得罪你了?”
裴景淮哼了两声,“我可是一有好事就想到你了,大老远来给你送功劳。”
陆西楼:“你确定是功劳不是麻烦?”
上次也是裴二兴冲冲叫他去莲华寺抓骗人的和尚,结果方丈当场自尽,还害他得罪了安王。
裴景淮心虚地摸摸鼻子,又强调:“这次是真的,保证不骗你!”
他凑近陆西楼耳边嘀嘀咕咕。
后者的狐狸眼瞪得越来越大,简直要雪狐变藏狐了。
“你说真的?!”
裴景淮拍着胸口,“保真!新鲜热乎的,我一听见就赶紧来了。”
陆西楼磨着虎牙森森冷笑,“好一个东乡侯府,真是胆大包天,秽乱后宅,罪不容诛……”
听说东乡侯府还有意为守寡十五年的桑夫人申请贞节牌坊?
看他这回不把侯府的匾额都砸下来!
陛下正愁这些尸位素餐的老牌勋贵该如何发落呢,裴景淮这下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好兄弟,心领了。”
陆西楼勒过他的脖子,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笑得阴森森,在夜里越发瘆人,如同勾魂无常。
“放心,我不贪你的,定会如实禀告陛下,记你一大功。”
裴景淮:……大可不必。
他半夜翻人家墙头,趴在屋顶上偷听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