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才懒得跟你费工夫。”
“你急什么?前头师父不是说要找个人服侍我嚜,张大哥带她来看看。”
“她衙门那头的差事呢?”
九鲤笑道:“她在衙门做事,一月不过一两银子,到咱们家来一月是四两,你说拣哪头?”
他笑起来,目光荧荧,“那师父留下她了么?”
“叫她明日来上工,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九鲤睐他一眼,见他笑得窃窃的,登生疑惑,“你这样高兴做什么?噢,你想着往后就有人替你浆洗衣裳收拾屋子了?”
他立刻敛了笑,“去去去!还不快进来帮忙抓药?”
此刻已近晚饭,来抓药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全赖庾祺在荔园挣下的名声,好些治愈的病人出来一力替他宣扬,经过一段,他怪手神医的名号已满城皆知,更兼药价公道,自然生意好。
张达伸头望着,连道恭喜,“昨日才开张,今日生意就这般红火,先生日后少不得是要大富大贵的。”
“借你吉言。”庾祺睇他一眼,端起茶碗慢呷一口,“早上我路过荔园,见那园子在装潢,怎么,总算是脱手了?不知到底花落谁家?”
张达凝眉一想,“好像就是那个外地商人楚逢春。”
庾祺记得,正是此人惹出的林默被杀一案,他搁下茶碗,“我听说他是蜀地人氏?他此刻还在南京?”
“不清楚。”张达笑着摇头,“先生有事要找他?我可以替先生打听打听。”
“不必了,我只不过随口一问。”庾祺将眼落在他身上,见他坐在那里暂无告辞之意,便提醒,“你不说有公务在身?”
张达还不自觉,笑着摆摆手,“嗨,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因下月是陈国舅的生日,王大人想找个可靠的人押送生辰纲,我想到前两年有位被贬斥回乡百户长,是我的旧识,就来托他,业已和他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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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41章 螺钿香(〇四)
此陈国舅乃当朝陈贵妃的同胞长兄,陈贵妃还有位二哥,兄弟并称“二陈”,两人现居京城,高官厚禄,还不足惜,仍在各府地结党营私,拉拢官员豪绅。
显然这王大人就是其门下之人,遇到这样的日子,王大人岂有个不孝敬的?想来这份生辰纲是连城之价,否则也不会请一位身经百战的官军押送。
庾祺从不置喙官场宿弊,所以一笑了之,只问:“两位国舅位高权重,赶上大陈国舅今夏生日,王大人送贺礼是理所应当,怎么你们齐大人不送么?”
“齐大人预备了一幅古人名画真迹,东西小,倒不用人押送,打发家下人跑一趟京城也就是了。”
“王大人送礼送得如此豪爽阔绰,齐大人就只送一幅画,不怕国舅爷多心?”
“嗨,原本齐家就失了势,送礼不过是因从前齐老太爷与陈国舅同朝为官的旧谊,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再则说,齐大人为人正直,若想靠趋炎附势升官,齐家在京城那么些旧交,早就该谋条门路走了。何况皇上还记着齐老太爷当年谏言之事,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谁想帮都帮不了,何苦费那份冤枉钱。”张达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另有深意地呵呵笑起来。
庾祺因问:“看你那样子,好像近来有喜事?”
“不是我有喜事。我好歹与先生共事一场,尽管先生不肯屈尊拿我当朋友,可我心里着实是钦佩先生的才干。是先生家有喜事,我这是替先生高兴。”
“我家有喜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张达换到旁边椅上来坐,“今日齐大人向王大人告了三日假,其故是说家中要请要紧的客人,所以需得在家忙两日。我听齐府下人说,要请的客人正是先生一家,如此郑重,我看是齐家两位太太是瞧中咱们鱼儿姑娘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庾祺稍默一瞬,轻声冷笑,“齐家瞧中鱼儿有什么可高兴的?我庾家瞧不瞧得上齐叙白还是两说。”
虽然他一向居高清傲,也有些家底,可论门第,到底还是齐府的门槛高过许多,真不知他还有哪里瞧不上叙白的。张达心头嘀咕,睐他两眼,没敢瞎打听。
庾祺已满心不耐烦,起身下逐客令,“你公务缠身,我就不耽误你的要紧事了,不送。”
张达只得讪讪跟着出来,在柜前打了声招呼便辞到街上去。九鲤因见庾祺脸上有些冷冷的,正想问他在里间同张达说了些什么,刚巧雨青来叫吃饭,将她打断。
次日一早绣芝携带细软来上工,雨青将她安置在前院东厢房内,隔壁是他们两口子的卧房,对过西厢也是两间屋子,一间做了装药的库房,另一间听说也招了个在药铺帮忙的伙计,过两日才搬来上工。
雨青一面领着她看各间屋子,一面甩着绣帕说:“嗨,其实我们家是最轻省的,老太太和老爷的屋子不要你管,你只管收拾鱼儿和仲儿的屋子,他们两个都是打小散漫惯了的,不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