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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凝正在小憩,被寺里的喧嚣吵醒了,她担心田岁禾,匆匆地往回走。刚到门前,迎面撞见赶回来的林嬷嬷:“方才夫人派人来送东西,寺里的和尚怕有错漏,让老奴亲自去验验数,没想到着火了!”
林嬷嬷说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宋玉凝放心叩了叩门:“岁禾?”
叩了两声无人应答,林嬷嬷了解田岁禾,娘子近日虽嗜睡,但绝不会在前方着火时还能睡着。
“娘子!”林嬷嬷用尽全力,抬脚用力踹开屋门。
屋里头并没有人。
宋玉凝忙进屋查看,嗅到微弱的香气面色大变:“有人放了迷香!”
今日的大火原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可她们正身处寺庙的后院,除去宋家的护卫跟寺里的僧人之外,外人无法进来趁乱带走人。
在屋里巡视一圈,宋玉凝发觉了水盆中的书册。
她了解田岁禾,三弟妹因为不识字对书有着极其爱惜,平日翻书都要小心翼翼,有次险些摔倒还要握紧手里的书册,轻易不会扔书。
而这净手的水盆离书桌有好几步远,哪怕是情急之中不小心,也不至于让书落到盆中。
宋玉凝对寺里的僧人很熟悉,“唤暗卫去寻那叫净书的和尚,另外派人回府通知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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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岁禾人和意识被颠来颠去的,她陷入昏沉,虽然睁不开眼,但她却能看清周围的人事。
这是一处山道,而她则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石碑,正是阿翁雕刻后被他们藏到山洞里的那块!有贼人把她从山洞带出来,搬到马车上。
她还记得阿翁说过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墓碑的存在,宋持砚也说过时机还没成熟。
田岁禾很着急。
可她越急,马车跑得越快,田岁禾挣扎地支起身子想要让自己醒过来,马车突然一阵急停。
“咚!”
田岁禾后脑勺传来钝痛。
她痛得眼里冒出泪花,迷糊地睁眼,随后更彻底地晕了,意识也被撞成满天繁星。
耳际嗡鸣,不知过了多久,碎星子般的意识才重新凝聚。
各种凌乱的记忆杂乱交织,冲击着田岁禾,她无力承受,只能呢喃那个信任的名字。
“阿郎,阿郎……”
但唤起这个称呼,她杂乱的思绪里混入了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呢?
田岁禾起初想得不是很明白,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说:“三弟已经不在了,弟妹节哀。”
这两个字在田岁禾心里狠狠划了一刀,一刀一刀滴出血,她伸出双手捂住伤口溢出的血,捂住这个她不想接受的真相。什么三弟,阿郎是她的阿弟,不是别人的三弟。
阿郎也不会不在。
田岁禾的心境逐渐平和了。
朦胧时分有一只手在探她的脖子,田岁禾握住了它,突然的凉意让她睁开了眼。
入目所见是一双模糊的丹凤眼,看不真切,这双眼很是好看,似曾相识,可又冷淡得很陌生。
田岁禾纳闷地盯着这双眼,越看越像阿郎的。
虽说阿郎多数时候笑得很璀璨,眼里好像淬着星子,但偶尔她聊起阿翁和石碑,他的目光也会变得幽深,就像现在这样让她看不透。
就是阿郎。
头还很昏,田岁禾抱着阿郎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像孩童抱着磨合了,满足地眯着眼。
看,阿郎还在呢,真好。
她抱着不撒,阿郎试图抽出手,数次失败后,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田氏,松手。”
等等,田氏?
还有这冷淡微哑的嗓音。
有个光是读起来就很清贵冷淡的名字从她脑中走过。
宋持砚?
可……宋持砚是谁来着,田岁禾的记忆像拆了线的书册,一页一页散乱地堆在脑海,她低喃着这个名字,在满地的书页中找到几张,拼凑成一个模糊的画面。
这是在山里的土房子里,窗口晒着她和阿郎用过的肠衣。
身量修长的矜贵公子站在窗前手中拿着其中的一片。
这是第一张。
第二张,田岁禾下方的衣裳不翼而飞,她屈腿躺在榻上。勉强还是那位清贵淡漠的贵公子,他低下身,握着什么东西往她这里送。
肠衣,榻上。
田岁禾想起来了,宋持砚,这个人好像是阿郎的哥哥!
她怎么能跟阿郎哥哥那样?
不可能,记错了,一定是她记错了,她跟阿郎拜了天地,是阿郎的妻子,只能跟阿郎那样。
有一个声音艳羡地说:“不是谁人都可以如弟妹和三弟,能在心灵与肉体上都契合。”
是啊,她跟阿郎是人人都艳羡的一对小俩口,他们一起长大,比亲人还要亲,没有谁比阿郎更让她安心了,她只会喜欢阿郎。
因而她不会跟别的人那样,所以,那个人不是什么阿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