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深入,菲那恩喉咙里溢出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被填满后的、细碎而甜腻的呜咽,像小猫的爪子在人心头轻轻挠着。
情潮汹涌,熏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甜腻的白玫香和一种更暧昧的气息。
菲那恩的身体本能似乎也被推到了顶峰。
在一次紧密的嵌合中,他忽然仰起头,循着那近在咫尺的、太宰治颈侧疯狂搏动的脉搏香气,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无限眷恋地贴了上去。
尖锐的刺痛感伴随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酥麻瞬间传来。
太宰治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被吮吸的微弱力量,那感觉微妙地与身体另一处传来的极致快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的交融感。
这一刻,他们是彼此最深的纠缠——他占有他的一切,而他汲取着他生命的血液。
菲那恩贪婪地啜饮了几口,那血液中蕴含的太宰治独有的气息令头脑更加晕眩,仿佛灵魂都要被勾走。
快感如同浪潮般层层叠叠涌上,他呜咽着,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弦,随即又彻底软了下去。
此刻,喧嚣远去,唯有彼此的气息交融,成为这漫长黑夜中最深的慰藉。
————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暗潮,正无声地在他冰凉的血管里奔涌。
庆功宴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那些震耳的音乐、粗犷的笑声、酒杯碰撞的脆响,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像是另一个世界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
他的世界,他的感官,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蛮横地收缩、提纯,最终所有的焦点都灼热地凝聚在宴会厅角落的那个身影上——太宰治。
太宰治只是寻常地站在那里,斜倚着装饰繁复的墙壁,指间松松地捏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脸上是菲那恩早已看惯的、那种漫不经心又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浅笑,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周围上前寒暄或汇报的下属。
可就是这样寻常的一幕,却让菲那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随即又失控般地、剧烈地鼓动起来。
砰砰、砰砰——!
声响擂鼓般撞击着他的耳膜,几乎要盖过宴会所有的嘈杂。
他的目光如同被最坚韧的丝线牵引,无法从太宰治身上移开分毫。
他看着那鸢色的眼眸在迷离灯光下流转,时而慵懒倦怠,时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锐光……
看着那略薄的、总是吐出或甜蜜或残忍话语的唇瓣开合,唇角噙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看着那优雅的脖颈随着吞咽酒液而微微滑动的喉结……
看着那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如何勾勒出清瘦肩背的线条,其下又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从他心底最幽深的地方破土而出,以一种近乎野蛮的速度疯狂滋长。
这并非对血液的饥渴——尽管太宰治的血液对他而言永远是无可替代的顶级盛宴,令他沉迷至深——但此刻翻涌的渴望,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更滚烫、更窒息、更让他无所适从,也更令他恐慌的东西。
他想走过去。
想用身体隔开那些环绕在太宰治周围的人,无论是谁。
想靠近那温暖与黑暗交织的唯一光源中心。
想……触碰,紧紧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不是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是用獠牙克制的刺探,而是用……身体的更多部分,去确认那个人的真实存在,去感受那份独属于太宰治的温度、气息、甚至是他周身那片看似慵懒随意实则疏离淡漠的空气。
这念头如此汹涌,如此陌生,让菲那恩感到一阵心悸般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精致的甜品叉,冰凉的金属尖端抵着掌心,那一点冰冷的刺痛感,与胸腔里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灼热躁动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