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这么说也没关系。总之,我祖母想把之前签约的商品全都解约。”
“解约?”灰谷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钱还回来的意思。我把祖母拿到的证券类全都带来了。”年轻人打开了手上的皮包,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高尔夫会员权的凭证,还有娱乐会员权和会员制度假饭店的权证,总共是两千八百万圆。”
仓木在一旁听到这么大的金额,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想解约,就得问那些公司,她应该有窗口的名片。”
“我当然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都说无法马上解约。”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到能够解约的时候再说了。”
“我祖母说,你当时告诉她,随时都可以解约。”
“我并没有说过这种话,我只是向她介绍了各家公司的窗口。”
“你不是还对我祖母说,只要有问题,随时可以找你吗?”
“我说了啊,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要将所有的商品解约,请你把钱还给我们。”
“我不是说了吗?”灰谷拍着桌子,“小兄弟,你瞭不了解状况?这是你祖母和各家公司之间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介绍而已,如果对契约内容不满,可以直接去找对方吗?好了,我很忙,你走吧。快走、快走。”灰谷用右手做出赶人的动作。
“但是──”
“我叫你离开。”灰谷试图站起来,随即皱着眉头说:“啊,好痛。”接着转头看着仓木说:“你愣在那里看什么?赶快把他赶出去。”
为什么要我赶人?仓木感到不解,但眼前事态的发展让他无法拒绝。无奈之下,他挡在年轻人面前说:“请你离开。”
年轻人懊恼地咬着嘴唇,瞪了仓木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门关上后,仓木转过头,刚好和灰谷四目相对。
“你这是什么表情?”灰谷撇着嘴,“有什么意见吗?”
“不,并不是这样……”仓木移开了视线。
“我心情不好,今天要提早回去。五点。你五点来这里接我。”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仓木没有看灰谷一眼,鞠了一躬,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之后,他向千里说明了情况,千里不安地皱起眉头。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很可疑。”
“他的工作内容就很可疑,而且很狡猾,不给我看诊断书也很奇怪,没想到偏偏惹上这种麻烦的家伙。”仓木说着,抚摸着睡得很香甜的和真脸颊。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突然被乌云笼罩。
“你不和保险公司联络吗?”
“嗯,关于这件事……”
仓木尽可能不想向汽车保险申请理赔。因为他加入的保险公司是公司介绍的,而且也是母公司的关系企业,所以保险费能够享受优惠的折扣,但是一旦申请保险理贴,车祸的内容就会通知母公司,和仓木任职的公司。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公司员工在发生轻微车祸时,都不会申请保险理赔。
“但如果他要求的金额很高,不是就不得不使用吗?”
“是啊,但据我的观察,他的伤势并没有很严重,所以我想金额应该不至于太高。”
最后他们决定,先等警方的联络。
虽然离五点还有一段时间,但仓木不想做任何事,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和真醒来后活动手脚的样子,成为他唯一的安慰。
他在五点整开车去接灰谷时,灰谷说了声:“喂!”把皮包递给他,似乎要他拿皮包,仓木火冒三丈,但还是默默接过了皮包。
灰谷走路时虽然一瘸一拐,但走路的样子并不费力,所以仓木很想知道医院的诊断结果。
“你的车还真脏,偶尔也该洗一下车子。”灰谷说完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后车座。
仓木在灰谷的指示下操作着方向盘,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灰谷的住家。那是一栋老旧的独栋房子,有一个巴掌大的院子,但并没有车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