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转身一步步走向林蝉,林蝉抱着踏雪,看着她走近,眼神复杂,有担忧,有倔强,也有些许闪躲。
沈昭在林蝉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上。她伸出手,轻轻扶在林蝉的肩膀上。
“林蝉…” 沈昭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林蝉看着沈昭通红的眼眶,心中微微一颤… 安抚怨灵的曲子… 她不敢说出来。
“啊?曲子?” 林蝉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心虚的飘向别处,不敢与沈昭对视,“就…随便吹吹的呗。” 她晃了晃手中的骨埙,“那些锁链跟发了疯似的,我就想着…吹点安眠曲啊,童谣什么的,哄它们睡一会儿…”
“这样子吗…” 沈昭喃喃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思绪,目光聚焦在林蝉脸上,“你这次吹埙…身体可有感到什么异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蝉闻言,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骨埙。“没有啊,挺好的。” 她摇了摇头,血娘子给的乐谱…似乎更平和,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运用骨埙。
暂时解决了门口的守卫,众人沿着锁链延伸的方向,向水狱局更深处探去。不多时,一个圆形祭坛,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十二条锁魂链的末端,并非随意垂落,而是嵌入了祭坛边缘十二个对应的凹槽之中,如同十二条输送能量的管道。
“这…这不是傩戏的祭坛吗?” 花小七惊呼出声,“玉华宫的水狱局,怎么会有傩术之物?”
林蝉缓步走向祭坛中央,抬眼看到了那熟悉的傩面。她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不对!好像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她记得,上次匆匆一瞥,这傩面的双眼位置是泣血的红色,如今…那双眼的位置却变得暗沉。
“好像…不一样了…” 林蝉喃喃自语,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重,她转身看向谢遥,开口问道,“谢遥,你看这锁链的布局和祭坛的位置…这像不像…某种阵法?”
谢遥神情严肃的在祭坛上踱步,手指不时拂过冰冷的岩石和锁链的连接处。他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像是,引渡归墟阵…” 谢遥的声音有些凝重,他指向祭坛所处的方位和锁链延伸的方向,“你们看,这祭坛并非随意建造,其核心位置正好对应着天玑位,而十二条锁链,末端嵌入的凹槽,其角度深度,都对应着十二宫星宿的轨迹。”
他走到祭坛中央,指着那巨大的傩面下方刻满符文的圆形凹槽,“如果我记忆无误,这引渡归墟阵的核心在于引与渡。最初的设计,应是利用这锁链的镇邪之力,将捕捉或逸散的邪祟强行引至此祭坛。” 他点了点那个凹槽,又看了眼林蝉,“在结合一些仪式,应该就是你们傩士的傩戏,将邪祟的邪力渡化,分解,最终导入预设的归墟,使其力量被彻底镇压。”
他分析的很清晰,陆青荷却有些不解,“那被引渡而来的邪祟本体,最终被渡去了哪里?封印在何处?这祭坛本身,显然只是中转站,而非终点。”
沈昭也从未听师尊详细描述过水狱局的内部构造和封印原理。师尊只告诉她,这里有锁魂链镇压着千年前的邪祟混沌。如果锁魂链只是负责缉拿和引渡,那么被封印的邪祟本体,究竟被藏匿在何处?
就在众人专心分析的时候,一直安静蜷在林蝉怀里的踏雪,突然从林蝉怀中挣脱出来,扑向站在旁边的沈昭。踏雪死死咬住沈昭衣角,拼命的把她往林蝉的方向拖拽。
“踏雪!怎么了?” 沈昭有些懵,试图安抚躁动的小黑猫。
然而,当她顺着踏雪拖拽的方向,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林蝉身上时,一股寒意油然而起。
只见林蝉呆呆的站在傩面的前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空洞失神的眼眶中不断滚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她的眼神没有焦距,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傩面,看到了某个遥不可及的虚空。
林蝉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僵硬的矗立在那里,对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林蝉!” 沈昭一个箭步冲到林蝉面前,双手用力抓住她冰凉的肩膀,强迫她转向自己。
“林蝉!看着我!看看我!” 她用力摇晃着林蝉的身体。可林蝉的目光依旧空洞,泪水无声流淌,仿佛沉溺在另一个无法触及的噩梦中。
“青荷!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沈昭的声音十分焦急。
陆青荷早已冲了过来,一把扣住林蝉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平稳有力,跳动的节奏甚至比平时还要规律几分。她又迅速检查林蝉的瞳孔,呼吸…一切都十分正常,可偏偏就是这具正常的身体,仿佛失去了灵魂。
几根银针迅速刺入林蝉头顶和颈后的几处要穴。银针入体,林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但转瞬即逝。
“不行…唤不醒!” 陆青荷的声音带着挫败和焦急。
沈昭看着林蝉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她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