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了苟活抛下家人。
只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以为那场大火只有温庭安一个人活下来,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想到柳音儿也是幸存者。
一路上他就在想,他可以接受温庭安找回自己的家人,但他和温庭安不能分开,因为他只有温庭安一个家人了。
他们是兄妹,他一定要和妹妹在一起,只有和温庭安在一起,他才有家。
柳音儿听完沉默了,她很感激温礼平一家,如果不是他们,温庭安早就死了,她也早就死了。
她欲说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她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她这幅样子把温礼平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去叫大夫。
“礼平。”柳音儿叫住他,说道:“我没事。只是我有些担心,庭安已经被他们抓走了。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温礼平一听温庭安被抓走,登时眉毛拧在一起,听见后面那一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嗯,晓白他们原本想一起来的,但是半路冷小姐收到来自青平城的书信,冷家好像出事了,他们就回去。我们说好了,等找到你们,我们就一起去找他们。可是眼下……”
他说完,脸色愈发难看。
柳音儿一听他的话,神情呆滞了一瞬,赶紧说道:“快,快去找冷小姐。”她说完就要起身,但是身子虚弱,才起来就一阵头晕,马上倒在床上。
温礼平手足无措,想要去扶她,但是被她止住,她满脸焦急:“礼平,你快去帮他们,出大事了。庭安这边我会想办法的,你快走。”
温礼平见她这幅样子,吞咽了几下口水,最后选择相信柳音儿,顾不得问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柳音儿躺在床上,眼中满是迷茫,情不自禁流下泪水,自顾自喃喃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倏然想起什么来,坐起身子抹了抹眼泪,咬着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另一边,冷凝儿几人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她心中焦急万分,一来柳音儿不声不响地带走了温庭安,她那天晚上明明听见动静了,却没有仔细去看,心中不由懊悔着。
本来打算先去找人再回家,突然又接到父亲的急信,父亲在信中很是着急,让他们放下现在的一切,速归。
父亲从来没这样过,家里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她只得将温庭安先放在一边,火急火燎往家里赶去。心中如同压了块石头,沉重而不安着。
再说另一边,不知不觉中,温庭安已经被关了两天了,这两天温喆和夜听都没再来过,只有一个奴仆按时给她送些吃的。
夜听给的金疮药效果很好,加上她现在体质特殊,这两天温庭安的脚伤愈合得很好,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但脚上的镣铐依旧还在,温庭安心中愁闷,腿伤一好她就查看过四周。
这地牢漆黑,围栏外面只有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出口。
而上面的天窗很高,约莫接近三丈,莫说她现在有腿上无法施展轻功,哪怕身体好的时候也难以从爬到那个高度。
也就是说,温庭安如果想逃出去,只能走那条甬道。
又过了两天,温庭安的腿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几乎可以正常蹦跳。
她实在想不到逃出去的法子,而且她现在还是很虚弱,那个送饭一日只来两次,且送的只是几块馒头和一碗清粥,既吃不饱但也饿不着。
这天,送饭的又来了,但好像换了一个人,装扮与先前的人一样,不过是一个身形很纤细的男人,且带着一顶帽子,帽子压的极低且一直低着头,再加上灯光昏暗,她压根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是那人提灯笼走的时候,温庭安注意到了他腰间有一块令牌。
灯笼的光恰到好处,将那枚令牌的全貌清清楚楚地照了出来。
那令牌很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