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就算武功再稀松平常,毕竟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能被沈寄踢一脚就痛得不行了?
她淡淡的开口,“干娘只是担心你吃亏,并不是刺探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讲就算了吧。”
“干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一下踢得挺狠的,我踢了他的子孙根。”后面几个字低如蚊子咬一般。
林夫人手里的热茶水一时没端稳,洒在了裙子上。
冬天的茶烫,好在穿得也厚,没有浸到身上。
她震惊的看着沈寄,后者道:“干娘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旁边的孙嬷嬷方才也被沈寄道回答吓着了。
这会儿赶紧也劝道,“夫人,还是听沈姑娘的话先进去换一身吧。”
“好,你扶我进去。”
孙嬷嬷扶着林夫人进去,沈寄便只有一个人坐着。
这事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来得严重。
而里头的林夫人换好了衣服,并没有马上出去。
她坐在炕上说道:“她竟然敢踢、踢那里。那可是镇国侯府的独苗。他兄长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就去世了。之前看她虽然有些心计,却没想到是个这么能惹事的。”
孙嬷嬷低声道:“可是夫人,现在后悔也晚了。”
林夫人撑着头道:“是啊,现在都知道她是我的干女儿了。”
顿了一下道:“好在,干亲毕竟只是干亲。如此胆大妄为,迟早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沈寄在外室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也知道和林夫人的亲近恐怕就到这里止步了。
有些可惜,不过有些人就是只能锦上添花的。
之前要跟镇国侯府周旋,她和魏楹都没有想过林夫人。
因为她做的事已经不是能转圜得了的。
只能是赌一把七皇子不敢把这个把柄给其他的皇子。
赌赢了小两口才松口气。
那两日的煎熬,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如果赌输了,魏楹恐怕真的得卷入皇子间的夺嫡之争去了。
隔了一会儿林夫人出来,“你踢了小侯爷的事,镇国侯府似乎不知道。”
“可能,小侯爷觉得丢脸吧。”
“那他也该自己报复你才是,居然还让你们小夫妻安安心心回老宅去过年。”
沈寄斟酌了一下说道:“听说是七皇子出面摁下了这件事。”
林夫人看她一眼,“小魏大人,站队了?”
这个时候就站队,是不是早了点?
之前还听说魏楹婉拒了七皇子的拉拢,花钱打点此事。
她还和林侍郎说起,这个求稳的做法目前是最合适的。
可如今为了沈寄做的事,他还是不得不站到七皇子的阵营了。
这样的话,为了林府的安稳,更加得疏远他们了。
不过,小魏大人倒算是个真汉子。
虽然太不理智了点,也太感情用事。
林夫人心头滑过一丝羡慕。
女人一生求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
哪怕只有一次,能为了你不顾一切,即便日后他会后悔。
“没有。”沈寄言简意赅的道。
林夫人想了想,“那七皇子怎么会把这件事完全摁下?即便是怕被其他的皇子拿来做把柄,也没道理小侯爷会忍气吞声白挨了你一脚。”
沈寄也知道两个扬州瘦马对小侯爷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都是因为七皇子阻拦才没有对她做什么。
这一回欠七皇子的情可大了,只是魏楹依然不能投入他门下。
“也许、也许七皇子是怕小侯爷把事情闹大坏了自己的名声。”
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只是林夫人还是觉得其中一定有一些她不清楚的事。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和沈寄两夫妻是不能像从前那样亲近了。
沈寄没有多坐便起身告辞了,林府日后她怕是不会多来了。
林夫人面上并没有表露什么,可是她告辞的时候林夫人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热情的挽留。
不知道和柳氏合伙开绣坊的事会不会变卦。
待魏楹从衙门回来,沈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倒是在魏楹的预料之中,“不是亲的很多事情就不一样。而且事涉林府安危的话,亲的怕是他们也能放弃。你很难过?”
“有一点儿。不过,我们现在算是得罪了镇国侯府,七皇子也不会待见你。她为了林府上下,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方才姨娘拿她新想出的绣样来给我看,我都不知道三月三的时候绣坊还能不能如期开。”
魏楹想了想,“应该不会,林夫人做事不会这么生硬。再说只是她媳妇的陪嫁,而且之前咱们两家的走动也挺频繁。咱们之前没去求她,不就已经想到很可能会有这一天了么。”
“嗯。对了,我回来的路上发现欧大夫搬走了,铺子都关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