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怕我们是不同阵营,最后结果也是平局,谁也不用死,顶多奖励少点。”
是的,在其他人阵营、立场和目的未知的情况下,如果有足够的能力将他们全灭,确实简单便捷、不留后患。
可这只是理想情况,现实往往要考虑更多因素。更何况朝仓优子虽然自认已经算不得好人,但依旧做不出在有其他选项的情况下主动屠杀无辜者的事。
她想了想,问:“我可以拒绝吗?我觉得在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你有概率为了奖励杀了我。”
“你当然可以拒绝。”维德的笑容很阳光,像极了午后在楼道偶遇的邻家少年,“但你觉得以你的实力,哪怕不死于玩家之手,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能从副本自身的危机中存活吗?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文职人员。”
一个傲慢的人,自大且愚蠢,但又出奇地敏锐。朝仓优子做出判断,无奈地想,怎么都到榜前了还有那么多乌合之众呢?
她叹了口气,虚着眼道:“好吧,我同意,如果你愿意为我提供人身安全保障的话。还有,需要我做什么记得提前说,以及我建议你不要在第一天就流露出杀人的意图,以免第一晚就死掉。”
“我又不是蠢货,不用你提醒。”
两人不再多聊,继续前行。在离开神殿后,他们身上的衣服便换回了黑袍,完美符合神圣之城的基调,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路上,许多同样穿着黑袍的信徒来来往往,目光不曾落到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纯粹而肃穆,细看却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转过街口,一个小型广场映入眼帘,乌泱泱的人群团簇成人头攒动的一大片黑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只留出中间的一小片空地。
他们沉静地等待着,不吵不闹,不声不响,就像即将有什么重要仪式在此举行,而他们是不可或缺的参与者一样。
穿白袍的老年神甫从人群中走出,站在空地的中央,面容比拉奇神甫要阴鸷,眼睛也混浊得像是泥潭。
他张开双臂,庄重地宣布:“刚才的捐赠中,有人拒绝向伟大的神圣之主缴纳供奉。我进行了探查,发现他在昨夜堕落,成为了可耻的异教徒。”
地面的机关被扣下,可活动的大理石板向两边推移,一个两人高的漆黑十字架缓缓摇起,倾斜地高出地面半米的高度,稳稳停伫。
神甫抬起右手,高声朗诵:“让我们为我们的同胞祈祷,洗去他犯下的罪孽,赐予他纯白无暇的新生……”
人群让出一条道,一个灰色裹尸布缠身的棕发青年被两个白袍人押着,一路推到广场中央。
青年的目光中充满惊恐,嘴上发出一声声叫喊,语无伦次地辩驳:“我不是异教徒!我没有拒绝供奉!我只是害怕……”
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山呼海啸的人声中。
“钉死他!钉死异教徒!”
“就是因为他,黑夜才越来越长!”
“钉死他!平息主的怒火!”
信徒们一改平和沉静的面目,呈现出义愤填膺的激怒之态。好像面前的青年是他们杀父弑母的仇敌,他们须得生啖其肉方能解恨。
所有人一同喊着同样的话语,重复着在这样的情景下完全正确的声音,群体的力量排山倒海,每个裹挟在其中的个体都能体会到充足的安全感,并由衷地感到自豪。
朝仓优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对这种宗教的狂热并不陌生。
她效力六年的天平教会同样举行过处决异端的仪式,她曾经也是被钉上处刑架的一员,亲身经历加理论化的研究让她比旁人有更多的体悟。
六年前她二十二岁,作为实习记者去往非洲反抗势力猖獗的战地采访,途中被一群天平教会的狂信徒抓住。
那些蓄着大胡子的信徒叽里呱啦着当地的语言,准备将她和同行的旅客当众处决,作为恐吓联邦的筹码。
朝仓优子从未告诉任何人,她决然赶赴非洲,便是为了死在那里。
她大学时加入了一个进步社团,通过种种渠道知晓了联邦祥和表象下的蛆蝇粪秽,与拥有同样志向和道德认知的青年们高谈阔论改变这个世界的志向。
后来,社团被取缔了,社员们陆续自杀,算下来也该轮到她了。在新闻领域,死人远比活人更有力量,她想,与其莫名其妙地死在故土,不如用自己的死策划一起惊天动地的新闻。
她微笑着对信徒们说:“请杀了我吧。”然后闭上眼等待终结的到来,已经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发出最后一呼,还是仅仅因为对这个世界失望,打算以死亡掩盖逃避的事实。
没想到就在她将死之际,白鸦赶到了,严厉地呵斥了那些疯狂而愚顽的信徒,耐心而铿锵有力地告诉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联邦的统治阶级,而非无辜的平民。
从见到白鸦的第一眼,朝仓优子就被这个温和却又不失领袖气度的女子深深吸引了。
她觉得这个联邦深恶痛嫉的邪教头子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十恶不赦,相反值得被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