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微微一笑,“王君与东华帝君,仿佛很有缘分呐?”
在仙神未隐的当下,取名“少阳”二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难道不怕孩子压不住这个名字,当场夭折?
穆少阳:“……”
“若孤不曾错误地领会大祭司言语中的深意,可否认为,大祭司是在猜测孤是东华帝君的转世之身?”
他摸着下巴,还真在认真思考。
“如此,岂非是说,孤果然秉承天命,理应一统宇内?
卧槽,还有这好事?
穆少阳欣然接受,“大祭司果然是孤的知音,与孤心意相通!”
桀桀桀,邻居们,尽情颤抖吧!
知韫:“……”
她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扯我啊!”
算了。
也是她昏头了。
都说仙神历劫,需得体会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这人生八苦,眼前这人命这么好,看着就像是来享福的,跟历劫不是很搭噶的样子。
假使是真,那这人历个劫尽是享福不说,还有手下时刻关注……
他得多天道亲儿子啊?
春枝暮 摘自《仙传拾遗》《墉城集仙录》
第734章 枕上书(9)
“王君今日,有何贵干?”
眼瞅着这人竟还真悠哉游哉地品起了茶,知韫指尖轻点漆案,“莫不是我柏梁台的茶水格外甘甜清润?”
“确实不凡。”
穆少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吝夸奖,“有如初春之细雨,又似如山涧之醴泉,此中滋味甚妙,孤甚喜之。”
语毕,他含笑望她。
本以为又会惹来她嫌弃的白眼,却不想,她竟弯了弯唇。
“王君果然有品味。”
她懒洋洋抬眸,唇畔噙着清浅笑意,缓缓道,“这云雾茶可并非凡品,闻一闻,可焕发精神,常饮之,可延年益寿,乃是我柏梁台的奇珍之一,珍贵异常啊。”
穆少阳微顿,“所以?”
“什么?王君要以钱帛置换?”
知韫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道,“欸,此言谬矣。品茶乃是君子雅事,岂可以铜锈蔑辱?俗,太俗了。”
说着,她微微摇头,叹息不止。
“也罢,我与王君果然非意趣相投的同道中人,不若就此别过吧。”
穆少阳:“……”
不知道为什么,手中这小小一只白瓷茶杯,竟莫名地沉重起来。
哦。
原来是承担了无法承受的责任。
“大祭司,所言甚是。”
他唇角抽了抽,好笑道,“孤素日里最爱品鉴书画佳作,也算收藏颇丰,不若择些来赠予大祭司,共襄雅事?”
知韫微笑,“不巧,不好此道。”
这个世界架空,什么王羲之、阎立本、张择端之类的书画大家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既没点历史底蕴、又说不出悠久的故事,她完全提不起收藏的兴趣。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孤亦颇擅棋之一道。”
穆少阳挑了挑眉,倒也不气馁,顺势就换了一样,“正好,前些日子得了一副玉质的棋子,其白如蛋清、黑如鸦青,触手生温,十分不凡,不若赠与大祭司?”
知韫来了点兴趣,矜持道,“可。”
穆少阳见此,唇角微扬,隐隐有些猜到她的喜好。
“西岳送来上好的羊脂白玉……”
“可。”
“东岭送来一株大珊瑚……”
“可。”
“北戎送来……”
“打住!”
知韫皱了皱眉,语气不善,“怎么,王君是要以奇珍行贿?还是说,王君眼中,本座贪图享受、为此折腰?”
穆少阳:“……”
女孩子都这样难伺候么?
“岂敢?”
穆少阳心中纳闷,面上确实不显,只含笑道,“一是大祭司正位的贺仪,二是大祭司遇刺的赔礼,三是大祭司相赠医者的回礼,桩桩件件,皆有缘故,还请大祭司千万莫要推辞,亦免却孤心中的不安。”
这还差不多。
知韫缓了神色,又问,“还有事?”
“确有一事。”
也知道差不多到了她的忍耐极限,穆少阳不在磨叽。
“经多日来的缉拿与追查,行刺大祭司的刺客,倒有几分眉目。”
“是么?”
知韫先是微怔,随即思绪一转,竟隐隐猜到几分。
“细说?”
穆少阳坦然道,“南诏素来与我中容国不睦,近些年颇有纷争。”
——祸水南引,干不?
知韫:“……”
行吧,果然是这个意思。
不愧是当王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