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高兴。”

早在上一世，他就已经报了仇，但那个时候他便知道。

当支撑着他存在的仇恨彻底消弭，他迎来的不是新生，而是空洞。

他没有理由继续活下去，所以……他要找到一个支点，支撑着他不辜负母亲临终的遗言。

[好好活下去]

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是那个时候的他，常常会想的问题。

他没有找到活着的理由，却有厌恶自身的理由。

所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解脱。

但那个时候……当死亡真的降临时，他突然想起来，母亲对他的另一个期待。

不是[好好活下去]，而是[幸福的活下去]。

活下去已经很难，幸福更难。

呼吸停止时，他恍然间便升起一个念头……

他想……

他想知道幸福是什么。

重来一世，他本以为是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叫他再度步入重复的旅程，却没想到……

在遇见她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同。

幸福……变得具象。

触手可及。

“但很可惜，并非如此，”他看着谢弈城的眼神依旧冷淡，“如果不是你们故意要在我眼前蹦跶，因为她，我可能不会下死手。”

谢家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便是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姜家的候选名单上。

谢弈城显然不相信：“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一切！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谢妄！凭什么你得到了一切？！凭什么你是alpha我却是个beta！”

他目眦欲裂，因为太过愤怒，引起连连咳嗽，但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

谢妄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你怎么想我都可以，我来不过是想要告诉你……”

谢弈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他有预感，谢妄口中将要吐露出来的话，肯定不怎么好听。

谢妄放低了声音，平静的说：“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感觉，显然更加适合你。”

“你不好奇吗？明明只是手术失败，缺少腺体而已，为什么现在全身都动弹不得？”

谢弈城脸都白了，他抖着唇，恐惧的看着他：“你……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要感谢我，不然你怎么能安静的躺在这里？”谢妄平静的看着谢弈城脸上逐渐升起的疯狂和恐惧，“能躺一辈子，你应该高兴才是。”

谢弈城还没有从医生那里听到消息，但谢妄不介意提前让他知道。

当他意识到所有的算计看似针对他，实则全都是针对柠柠时，他就不准备轻易的放过任何人。

他不是想要腺体吗？那就彻底失去腺体吧。

失去腺体的同时，干脆也失去身体的掌控能力吧。

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去触碰不该触碰的人，只有好好躺着，才最适合他。

谢弈城用疯子般的眼神看着谢妄，他想要挥动自己的手臂，手臂却沉甸甸的，他只能努力的抬起头，试图从这张床上撑起来，反复几次后，却每一次都力竭般倒在枕头上。

他呼吸沉重，喉咙嘶哑：“谢妄！都是你！都是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做了什么？不过是趁着手术正要轮到他时，伤了他的脊椎而已。

精神力触角的作用，手术刀的误伤。

毫无痕迹。

谢妄欣赏着他的挣扎，但很快，他便觉得无趣起来。

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放心，你会永远都躺在床上，这就是……伤害她的代价。”

他转身离开，不再理睬身后人嘶哑的吼叫。

走出医院，阳光洒满大地。

谢妄被这光芒晃了眼，抬眸时，却看见街角边的花店，一束束鲜花在这阳光下显得鲜活而又美丽。

这样美好的东西，最适合她。

他走到花店，买了一束浅粉色的郁金香，包好后上了车，驱车前往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