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道一声喜。”
虞晚从队伍中缓步走出。
她一身火红劲装,腰束玄色宽带,总是披着的长发被利落挽起高束,额间被细细描出花钿,唇上一抹艳红更是骄阳张扬。
与往日病恹恹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她眉眼间尽是锐利,多了血气,更多些鲜活。
她的身侧,跟着的是身着雪青色衣衫的苏子衿。
苏子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未做任何遮挡,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容漂亮到极致,坦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少年迈一些的家眷们看清他的容貌后,面色骤然一变,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却无人敢发出更大的声音来。
这轮廓与眉眼……分明与当年那位……
“晚儿,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表情仍是和善又端庄,仿佛看不懂当前的场面一般说道:“你何时回的京城,怎得还未曾说一声。”
“这才忘了给你下请柬了,不过眼下你不请自来,还带上这么多人……”
“可御膳房那儿并未备下这般多的吃食。”
她面上的笑愈发亲和,身体朝前倾了些,发髻上的诸多发钗流苏跟着一并晃动:“还是不要闹了,坐下来吃口热乎的,也好沾沾喜气。”
“皇后娘娘,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虞晚走进大殿,随意瞄了眼围在皇帝与皇后身边的禁卫军。
很显然,皇上周围的把守要明显多于皇后。
“您今儿这寿宴,怕是过不成了。”
虞晚话音落下,跟在她身后的人齐齐拔刀。
银色的光唰得一声照亮了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反射出来的光直叫人胆寒。
“你这是何意?”皇后脸色微变,面上常挂着的亲和笑容也淡了几分。
她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看到身边那些装备齐全的禁卫军,这才勉强挂着笑。
“何意?”虞晚随意扫了一眼,浅浅笑着:“皇后娘娘不如先说说看,当年秋霜是怎么死的?”
皇后强撑着笑容,余光快速在身边还在喝酒看不出神色的皇上身上扫过,见对方没反应,只好继续说道:“你身边的小丫头怎么死的,怎么质问到本宫这儿来了?”
“听说不是掉进水井里……那模样,实是好生吓人呢。”
“呵。”虞晚轻笑,一双杏眸却如含了冷霜般盯着皇后。
皇帝将手中的空酒杯重重落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的眼神一点点扫过台下各位臣子。
除了不知情的家眷们以外,绝大多数的重臣与地位低一些的中层官员,面上都处变不惊。
甚至有些还带上了一些决绝。
皇帝的脸色彻底阴冷了下来,他慢慢掀起有些耷拉的眼皮,径直打断了虞晚与皇后之间的对峙。
“晚儿,这些年,朕待你不薄,你说说,朕待你可有半分错处?”
虞晚慢吞吞地说道:“父皇做的自然是无人敢质疑。”
“既然如此,今日为何——”
虞晚直接打断皇帝的话,每个字音都拖得很长,也异常清晰:“父皇,儿臣的话还没说完。”
她遥遥看向皇后:“秋霜是怎么死的,皇后娘娘你敢说吗?”
皇后面色有些发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带着发髻间的珠串不断晃动,只剩多年以来身处皇后位置的本能在撑着。
“胡闹!”皇帝手掌拍在桌上,常年半睁的眼睛此时睁大了些,看起来颇是严肃和威严,“秋霜?是你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吧。”
“当初你身边有春夏秋冬四名贴身婢女,皆是你母妃给你寻来的,你母妃没个体统,找来的人更是没轻没重的,死了便也是死了,你至于今日闹成这般模样?”
“朕还当你这些年来,性子稳重不少,眼下一看,还是一如往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