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安排!”说完,便转身退出了议事厅,去安排人手调查周老六。
沈如澜看着墙上的扬州盐引分布图,心中思绪万千。曹瑾的动作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不择手段,这场盐引之争,恐怕会比她想象的更激烈。
盐引重新分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扬州城里迅速传开。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还是市井百姓的闲谈中,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扬州城南的“悦来茶馆”里,人声鼎沸。
几个盐商模样的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盐引分配的事。
“依我看,这次潘家空出的盐引份额,最后还是沈家吃大头!”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盐商说道,“沈家在扬州盐市的势力最大,又有沈老夫人和沈少爷坐镇,赵大人就算想制衡,也不敢太过偏袒其他人。”
“未必!”另一个穿着蓝色绸缎的盐商反驳道,“听说曹瑾公子也掺和进来了,曹公子可是织造府的人,背后靠着内务府,赵大人说不定会给曹公子几分面子,分给他一些份额。而且,赵大人一直想制衡沈家,肯定不会让沈家一家独大。”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最重要的还是赵大人的态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盐商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赵大人若是偏向沈家,沈家就能拿到大部分份额;若是偏向曹公子,曹公子就能分一杯羹。咱们这些小盐商,只能看他们的脸色,能分到一些边角料就不错了。”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也纷纷加入讨论,有人看好沈家,有人觉得曹瑾会胜出,还有人等着看两家争斗的热闹。
整个扬州城,都因为这场盐引之争,变得热闹起来。
与市井的热闹不同,莲花巷的苏家小院,此刻正被一片愁云笼罩。
苏文远的病情再次加重,咳嗽不止,甚至开始咳血。
大夫诊断后,说需要一味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做药引,才能缓解病情。
老山参价格极高,一两就要五十两银子,而苏墨卿之前当掉母亲留下的玉簪,才凑够了二十两银子,远远不够。
她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父亲,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墨卿,算了……”苏文远拉着女儿的手,声音微弱,“那老山参太贵了,咱们家买不起,别再为了我奔波了……”
“爹,您别这么说!”苏墨卿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我一定会想办法买到老山参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苏墨卿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她决定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当钱的东西。
她翻遍了家里的箱子,只找到了一支父亲年轻时用的毛笔,虽然是名家制作,但也值不了多少钱。
她抱着毛笔,失落地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济仁堂药铺时,苏墨卿停下了脚步。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了药铺。
药铺里,掌柜正在为一个客人抓药,看到苏墨卿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苏姑娘,是来给苏先生抓药的吗?”
苏墨卿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掌柜的,我想问问,十年的老山参,能不能……能不能便宜一点?我现在只有二十两银子,剩下的银子,我以后一定会还上的。”
掌柜面露难色:“苏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这老山参都是从东北运来的,成本很高,五十两银子已经是最低价了,我实在不能再便宜了。”
苏墨卿闻言,心中一沉,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沈家的管事李平安也在药铺里,他正为沈府采购滋补药材。
李平安看到苏墨卿,便笑着走了过来:“苏姑娘,你也来抓药?可是苏先生的病情又加重了?若是急需用钱或药材,可需小的回去禀报少爷,帮你想想办法?”
苏墨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对方是好意,但她不想因为自家的困境,去麻烦沈如澜,更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在攀附沈家。
她立刻打断李平安的话:“不必了!多谢李管事好意,我自己能解决。”说完,她便匆匆跑出了药铺,甚至忘了拿放在柜台上的毛笔。
李平安看着苏墨卿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苏墨卿性子倔强,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沈福沈管家,让少爷知道。
回到沈府后,李平安便找到了沈福,将在济仁堂遇到苏墨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沈福听完,立刻去书房禀报了沈如澜。
沈如澜正在书房查看周老六的调查报告,闻言笔尖一顿,墨水滴落在宣纸上,污了上面的字迹。
她沉默片刻,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知道了。沈福,你去告诉容嬷嬷,让她以自己的名义,挑些温和滋补的药材,比如党参、当归、枸杞之类的,不必太过名贵,免得让苏姑娘觉得有压力。然后寻个由头,说是府中老夫人用不完的药材,扔了可惜,让容嬷嬷给苏家送去。”
她不能直接帮助苏墨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