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杂汤还没放盐,白询摸来盐罐下了一小撮,随便拌拌就开吃。
羊肝嚼起来有些发硬,口感粗粝,一般。
羊肚爽脆弹牙,不错。
羊皮入口软糯,不错
羊肠油脂丰富爽而不韧,仙品。
路过的某只人形雪豹,厚厚的羽绒服下是宽肩窄腰翘臀,富有内涵简直是仙品中的仙品。
抓过来往嘴里塞一块羊肝以资鼓励,希望继续保持这样丰富的内涵。
程惟嘴里嚼着羊肝,脸上表情还有点懵,尾巴先一步反应过来,高高翘起以显示主人格外高涨的情绪。
白询顺手撸了一把翘起个小勾的毛尾巴,尾巴黏黏糊糊地蹭上来勾搭他的手腕,像一心依赖主人的粘人小狗。
这样的亲昵是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就放开来,只有没有散去的羊杂味道暗示着他们曾经接触过。
白桂芳一靠近知道锅里的羊杂汤已经被碰过了,扣在锅盖上左边的大勺被动过以后跑到了右边。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来的这一手。
偷吃点也没什么,要是把舀过羊杂汤的大勺也放进皮冻那锅里面搅拌,那她可就要揪耳朵骂小兔崽子了。
皮冻汤的锅盖被掀开,里面翻滚着的皮冻汤还是那种半透明没有那么白的胶质颜色,表面上没有浮着像那锅羊杂汤那样的金黄色泽。
白询在无意之间免了一顿好打。
做皮冻汤之前白桂芳特地将焯熟的羊皮背面的油脂都刮干净,这样熬出来的皮冻颜色才是晶莹剔透的白,要是被沾了羊杂汤的大勺搅过,皮冻的颜色就要发黄不好看了。
算了一下时间,两锅汤也是时候出锅了。
羊杂汤就留在灶台上小火煨着,皮冻用干净的勺舀出来装进大铁盆里端到一旁冷却。
白询偷吃过早就知道这锅羊杂汤的味道鲜美,这都要归功于他老妈白桂芳女士高超的处理手法。
冻死的羊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里了,不放血的牲畜吃起来就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也不知道是怎么洗干净的,这锅汤里的羊杂就是正常味道。
白询才可能是泡过血水又打过血沫,最后再搓上葱姜去味。
羊汤入口味道醇厚,并且有一股属于淀粉块茎的独特香味,让这锅羊杂汤的风味更上一层,土豆条被煮得绵软,吃在嘴里起沙发粉。
皮冻被端到里温暖的地方比较远的角落,它需要冷一点的环境来助力里面的胶质凝固。
等喝完一碗羊杂汤稍微歇一会,皮冻凝固了就再吃第二顿。
白询被抓去切皮冻,作为偷吃的小小惩罚,白桂芳就在一旁切葱蒜小米辣还有香菜作为皮冻待会要用的蘸料。
一大个盆底的皮冻被扣在案板上,一巴掌拍上去是pia的一声脆响,被扇了一巴掌的皮冻颤颤巍巍地左右抖动起来,就像是颤动的水波。
特别好玩。
被白桂芳瞪了一眼,白询才意犹未尽收回手不再玩弄食物,拿着菜刀切下一大块皮冻拿在手上。
以前家里做皮冻的时候,切皮冻时就是切下来一块大的拿在手里,手上的菜刀抖着将这一大块切成凹凸不平有纹路的肉冻厚片。
一大盆皮冻也不是一次吃完,他们一屋子人能吃掉三分之一盆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就放起来留着后面几天吃。
羊皮要是炖的时间不够,吃在嘴里就像是在嚼皮带,这锅皮冻汤的火候已经到了,白询用刀轻轻一片就片开了。
另一边白桂芳将切碎的各种配料端上桌子,还顺便附带一瓶酱油,吃多少调多少。
皮冻切了整整3大盘,里面的羊皮丝根根分明,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还没吃进嘴里就知道一定清爽又劲道。
白询爱吃蒜泥,就先勺了一大勺蒜泥,里面先淋上香油,加一点葱和一点作为点缀的香菜,最后才淋上酱油拌匀。
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皮冻被按进蒜泥碟里面翻身打了个滚,沾上蒜末和酱油就送进嘴里。
入嘴尝到的首先是来自蒜末的辛辣味,上牙和下牙轻轻一合就能将皮冻咬开,里面切成丝的羊皮是爽脆的,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劲道得很。
皮冻是个冷菜,这样的冷天吃冷菜有点怪,所以还是就着暖呼呼的羊杂汤一口汤一口皮冻,别让皮冻将身体的热量吸走了。
天气越来越冷柴火要烧的更多了以后,柴房的储存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但在极夜还没有过去之前,他们还不打算出门,昏暗的天色根本不适合到外面的森林里去进行任何活动。
末世第一百五十二天,晴。
这天极夜终于结束,白询准备出门砍几棵树。
在柴房库存量减少到只剩下五分之一时,白询怀疑接下来一个月或许要和温室的堆肥桶还有碧绿的菜畦睡在一起。
不过极夜还是安稳度过了,靠着吃维生素补剂还有在树屋里借着光亮消磨时间度过,简直快要把人消磨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