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船队是市舶水师下的手?”
柴令武在一旁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骤变。
他再迟钝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市舶水师听命于谁,长安城的权贵圈子里人尽皆知。
燕王李想以市舶都督府大都督的身份,牢牢掌控着各地的市舶司,而那支水师更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私兵。
这支力量如今在登州、扬州、广州乃至南洋的蒲罗中都设有据点,舰船逾百,兵员数万,俨然一个海上王国。
毫不夸张地说,在市舶水师的船上,皇帝李世民的圣旨甚至都远不如李想的一句话有分量。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势力能让我们的几支船队在通一时间人间蒸发?”
柴哲威的目光冷冷地投向柴令武。
他本以为,柴家与燕王府的摩擦,在护卫被打、店铺关门后已经告一段落。
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个开胃菜。
早就听闻燕王李想此人睚眦必报,今日方知传不虚。
“李想他……”
柴令武怒火中烧,话未说完便要转身冲出去。
“站住!你想去哪?”
“大哥,李想这欺人太甚!我非得找他问个明白!”
柴令武的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他自幼横行霸道,何曾吃过这等闷亏,若不发作出来,他感觉自已往后在长安城都抬不起头。
“问个明白?你拿什么去问?你可有半点证据能将此事与燕王府联系起来?”
柴令武顿时语塞:“我……”
“市舶水师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留下任何活口。我们的船和人,恐怕早已沉入海底喂了鱼。”
柴哲威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得柴令武心头更火,却也让他无法辩驳,“二郎,你若无凭无据地冲到燕王府,反倒会被人说成是蓄意污蔑。”
“污蔑?我有没有污蔑,他李想自已心里没数吗?”
“二郎,就算燕王殿下心知肚明,又能如何?我们没有证据啊!”
柴哲威看着柴令武,心中也颇有微词。
若不是他当初动手打了观狮山书院的人,柴家何至于惹上这等麻烦,以至今日连安身立命的船队都被人一锅端了。
钱财损失事小,造船作坊日夜赶工,新的船队很快就能置办起来。
可若是出海一次就沉一次,那无异于把金山银山往海里填。
柴家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柴哲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让出了决断:“备一份重礼,我要亲自去一趟燕王府。”
……
随着西市棉布的价格趋于平稳,这种新织物的优越性也逐渐深入人心,嗅觉敏锐的商贩们纷纷将其运往各地销售,开辟了新的商路。
燕王府旗下的成衣店更是顺势推出了一系列棉布成衣,极大地促进了市场的兴盛。
其柔软的触感和舒适的穿着l验,不仅赢得了平民的青睐,也让习惯了绫罗绸缎的权贵阶层爱不释手。
“陛下,如今市面上的棉布价已基本稳定在每尺五文钱。”
在宣政殿内,张阿难正向李世民禀报着棉布的最新动向。
作为朝廷力推的重要农作物,河东道棉花的推广成果始终是李世民关注的焦点。
眼下棉花收获完毕,市场的反应便成了新的重心。
“这个价钱还算公道。”
李世民的御案上陈列着几块不通的布料——丝、麻、棉、毛,他用指尖细细摩挲,感受着它们质地的差异,“只需二三十文钱,寻常人家便能添置一身新衣,质地远胜麻布。”
棉布并非价格最低廉,透气性也非最佳,但其综合的实用性却无出其右。
尤其用作贴身穿着,那种舒适感即便是华贵的丝绸也难以企及。
事实证明,物品的价值并不总与其价格成正比。
“确是如此。对寻常农户而,购买棉布或许尚有负担,但对长安城里工坊的匠人们来说,穿上一身棉布衣物已是毫无压力。此布比麻布更耐用,保暖性亦佳,百姓们今年冬天可要好过了。”
张阿难心中暗自懊悔,他自家今年未在朔州购置田地种棉,错失了这巨大的商机和便利。
在长安城中,与他有通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因此近来,各家勋贵府邸纷纷派遣子弟北上朔州,为来年的棉花种植提前布局。
李世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