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他拿起自己的配枪,检查了一下弹匣,又小心地将那盘至关重要的录音带贴身藏好。这盘带子,是他现在唯一的底牌和护身符。
“老周,小心点。”妻子追到门口,脸上满是忧虑。她知道丈夫这个“代理”队长当得如履薄冰。
周亮点点头,没有多,只留下一句:“看好家。”便大步流星地冲入夜色之中。
虎门,合家欢酒店二楼,风暴眼中心。
豪华包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阿城被两个虎门市场的兄弟反扭着胳膊,像只待宰的肥猪,瘫坐在墙角的沙发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他精心策划的自保、切割、乃至拉人下水分担压力的计划,在蒋凡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彻底粉碎。更让他绝望的是,那盘足以让康生和他同归于尽的录音带,落到了蒋凡手里。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冰冷的手铐和漫长的刑期。
方树林则被张春耕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拽起来,粗暴地按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他右手腕被张春耕反关节拧得脱臼变形,软绵绵地耷拉着,钻心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酒糟鼻因为疼痛和屈辱显得更加通红。
他凶狠又怨毒地瞪着张春耕和蒋凡,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们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公职人员,我要告你们,你们全都要完蛋。”
张春耕面无表情,只是站在他身后,一只大手像铁钳般牢牢按在他完好的左肩上,让他动弹不得。对于方树林的嘶吼,他充耳不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头守护领地的孤狼。
蒋凡最终还是无法做到让兄弟们涉险,自己提前离开,而汪文羽又担心他的安全,想到自己的职业,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提供一份保障,坚持要留下。
蒋凡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汪文羽紧挨着他。他手里把玩着那台从阿城身上搜出的微型录音机,又看了看桌上那台老式录音机和几盘录像带,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方队长,省省力气吧。”蒋凡终于抬眼,看向状若疯狂的方树林,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持枪抢劫、蓄意伤人未遂,人赃并获。你觉得,是你要告我,还是我该告你?至于非法拘禁?”
他嗤笑一声,“我们是见义勇为,阻止持枪暴徒行凶。顺便帮你们周队长控制住你这个败类而已。哦,对了,周队长应该快到了。”
方树林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蒋凡所说的队长,肯定不是周亮。而是市局的铁面队长,这次厚街风暴的幕后推手之一,落到他手里,比落到蒋凡手里更可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