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飞溅,渗入黑衣,看不分明。
他快速分析局势,一声不吭地冲向坐在人群后的陆离。
“不好!保护陆教授!”
有玩家意识到了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蓝光挟着洒下的血珠飞至墙角,常胥石碑一样稳稳地站在陆离面前,将纸牌架上他的脖颈。
玩家们的动作尽数停滞,按下暂停键般偃旗息鼓。他们小心翼翼地围簇上来,只等找到时机,再做打算。
常胥的黑衣渗漉出鲜血,在地上零落了浅浅的一圈,声音却没有分毫起伏:“司契在哪儿?”
陆离抬眼看向他的眼睛,问:“你和司契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常胥说,“虽然他行事无所顾忌,但我不认为他会主动害人。”
陆离笑了:“他是傀儡,杀了叶林生,你知道吗?”
齐斯是傀儡?怎么可能?
在玫瑰庄园中,他明明对昔拉公会的名字很陌生,现在也对他们的理念不感冒……
常胥在一秒间想到了很多,太过纷杂以至于什么都没想明白。他注视着陆离的眼睛,默然不语。
陆离作恍然大悟状:“哦,是了,汉斯、司契,加上你,刚好是三个傀儡,找齐了。”
“我不是傀儡。”常胥冷冷道,“我怀疑你是。你急于抢占领导地位,并且有意引导我们的解谜思路,十分可疑。”
“还想狡辩?”小个子男人嗤笑,“就你和司契接触过,不是你是谁?”
钟声毫无预兆地响起,重重叠叠的震荡相互交织,从高天之上笼罩整座小岛,不紧不慢地敲下九次。
所有话音都被震散,玩家们不约而同地抿唇不语,保持静默。
凝滞的僵持中,陆离勉强一笑,声音混杂在钟声的余音里平添庄重:“我们不能妄下定论,或许常胥也是受到了司契的蒙骗,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傀儡师擅长表演和算计人心,可以轻易地捏出任何面孔,展开欺诈和布局。傀儡受他操控,自然也继承了他的这些能力。
“现在这样的情形说不定正在司契的算计中,好让我们互相猜疑,消耗人数。”
这番话说得笃定,且有理有据,常胥的眸色沉郁了几分。
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并不能排除齐斯是昔拉的人的嫌疑。
《玫瑰庄园》中,齐斯布局将他和林辰都算计了进去,就有本事从头演到尾,没让他看出端倪。
他又怎么能确定,这次齐斯的表现不是刻意的伪装和欺骗?
小个子男人迟疑地问:“我们要怎么判断一个活人是不是傀儡?”
陆离抚弄着手指,淡淡道:“傀儡丝必须系在傀儡的右手小指上,只要砍下小指,看看有没有化作木头,就一目了然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确实提供了可行的方案,比起身家性命,一根小指似乎只是可有可无的牺牲。
常胥侧目看向自己的右手,心念一动,一张黑色纸牌凭空凝结而成,向下划去。
苍白的小指滚落在地,边缘泛红,整体呈现肉质的色泽。
血水从伤处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覆盖昨夜陆离留下的已经干涸的血渍。
小个子男人弯腰看了眼地上的手指,讪讪地赔笑:“常胥,不好意思啊,我们误会你了。”
陆离也苦笑:“傀儡师还是那么擅长玩弄人心,如果不是我和他打过交道,这次只怕又要误伤我们的同伴。”
玩家们装模作样地表示抱歉和慰问,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群体做出的决策分散到每个人身上,剩下的责任少之又少。
常胥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伤处的疼痛,维持着挟持陆离的姿势,平静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离叹了口气:“司契杀了叶林生,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差点也杀了我,还好小叶身上的一个道具发挥了作用,控制住了他……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昔拉的傀儡。”
陆离将一张莎草纸模样的道具放到桌上。
常胥用两指夹起纸页,目光扫视过表面浮现的系统提示。
【名称:汉谟拉比法章(已损耗)】
【类型:道具】
【效果:在遭受致命攻击并丢失生命后,有10的概率将攻击返还至来源】
【备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又是概率么?
常胥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疑点,却无法通过逻辑串联。
一句句真假莫辨的话语在记忆里苏生。
‘非理性个体的集体决策中,误杀好人的概率在一半以上。’
‘接下来你可能会遇到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我也不奢求你能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常哥,如果所有人都认定我是幕后黑手,你会信吗?’
情况确实透着可感的诡异,而齐斯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他

